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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should be who you wanna be.

错失良机「士海」

*很久以前的文了



干马提尼无色的液面似有轻风拂过,涟漪从中央开始向外扩散,地下室的门被粗鲁推开,来人跌跌撞撞地闯进来,这隐藏在光明下的阴暗角落。



“我要你杀一个人。”钱袋与桌面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门矢士光从声音就能判断出份量不轻。



扯开袋子翻了翻,是宇宙通用的货币,门矢士撒手,重新打量眼前的人:十五六岁,脸上尚未干涸的泪痕,在校服正装下稍显凌乱的头发……无一不彰显着这家伙的来历极有可能是某个和家人闹别扭而离家出走的小少爷,



既然这样的话。



“虽然很对不起,但是抱歉,这单委托我接不了,或者是,我不会接。”门矢士扎紧了袋口推回雇主面前。

“啧,”海东大树轻叹一声,“你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倒也不是钱的问题……不过,”门矢士指了指海东大树身上的校服“我说,你还未成年吧?”

“我可没听说买凶杀人还有年龄限制。”海东大树语气不善。



门矢士了解地点点头,嘴上却说着相反的话“其实有的,小孩子心性未定,万一哪天反悔了我上哪找一个毫发无损的海东纯一还给你?”



“你……为什么,你会知道……”海东大树震惊之余更多是后怕,都说黑市高手云集,自己今日来本就是负气而行,这么急匆匆地闯进来,恐怕自己的身份,目的都早已暴露在这人面前了。



“黑市的开放人群由我严格把控,在此之上又有能力躲过宇宙银行的审查拿到这么多的残虐币,容我冒昧问一句,即使是你,本地商业龙头海东家的小少爷也费了很大的劲吧?”门矢士从座位上起身,绕到海东大树身边,中指意味十足地弹了一下海东大树胸前挂着的家徽。“还有就是,难道没人告诉你,做见不得人的事之前要把能代表身份的东西摘干净吗?”

海东大树惊慌失措的把徽章摘下塞进衣袋,过了好一会深吸一口气,“所以,这单生意你是无论如何不会接了?”



“不要曲解我的话。……如果只是不想看见他 也不一定要杀了他吧?”



“此话怎讲。”这时的海东大树内心如一团乱麻,乍听见门矢士迂回的说法难免有些动心。



“跑不就好了,跑到看不见他的地方,不就相安无事了吗?”门矢士满不在乎,抛出一个该死的假设后又不继续他得意的演讲。



“跑?能跑到哪去?”海东大树冷眼旁觑。

门矢士抬头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跑到海底躲起来,就算他知道了又怕什么他来找?我要是再聪明一点,就把自己塞进闹市,不让金子被发现的最好办法就是把金子藏到金子堆里去。”



“你说的海,在哪里?”

“现在,你还差了些东西。”门矢士把杯子里最后一点马提尼用舌头卷入口中,杯子落在桌面,发出“啪”的一声。海东大树停止往外走的步伐,“什么?”



“跟我来。”门矢士将风衣拢紧了一些。

“这是什么地方?”海东大树望着前面乌烟瘴气的工厂,从小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第一时间对这种事物皱起了眉。“不要被它恶心的外表蒙蔽了,这可是个好地方。”门矢士摘下嘴里叼着的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踩灭。



“这样,你到那栋标了红色记号的房子里去,顶上的房间,床头柜里找一把蓝色的枪。那个东西对你还挺有用的。”



“你不去?”海东大树捏着鼻子,说起话来也瓮里瓮气的。“我有前科,抓住要浸猪笼的,你拿到之后别走原路,那房间如果没人动过的话应该还有个书架,从上往下数两层有本钱德勒的《漫长的告别》,拉出来,别硬拽,年久失修了,拉不动就推回去一点再拉,会出来一个暗道,通到后门,我在那等你。”门矢士从他们在的树下草丛里找出了一套看起来像是工作服的东西,递给海东大树,“要是被抓住了也别供出我,记住了啊。”



海东大树不情不愿地穿上了衣服,怀疑地看着门矢士“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门矢士望天,



“我是你所能想象到的任何人。不用花时间去猜了,反正记住了也没什么用,人生就是靠着不停的遗忘,才比较容易活下去。*①”



“快去吧。我等你20分钟,不出来我就走人了。”门矢士看了看表,催促道。

海东大树转身,在一个他还不是很信任的人的蛊惑下。投入一个不能回头的世界。



门矢士站着,心里默默读秒,只剩一分钟了,海东大树还是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还有最后一分钟,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这个明明是他自己惹上来的麻烦了。



但是当海东大树出现了的时候,门矢士却只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刚拿起来就开始响,差点引来巡逻队。”经历了一场与生命的角逐,海东大树差点没喘过气来,还不忘发发牢骚。“哈,这可是个好东西,”门矢士接过枪,手上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一叠扑克大小的牌,从中抽出一张,“小子,看好了。”



瞬息之间,一道光幕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就是你想要的海了。”门矢士把卡盒还有驱动器塞给海东,“这些,就当你那袋钱买下的了。”



“我不能跟着你吗?”海东大树盯着怀里的一堆东西喃喃自语。门矢士叹了口气,“要知道……我没有替别人养孩子的恶趣味。”海东大树眉眼底敛,“你还是快走吧,我可不确定你哥的势力能到哪,或许来追你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拍了拍小孩的肩膀,门矢士转身欲离开,却被海东大树拉住衣角



“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把枪该怎么用,我花了那么多钱,难道连售后服务都没有吗?而且,我一直都跟在哥哥身后生活,一下子没了他我都不知道走路要先迈哪只脚了……”也许海东大树骨子的妖媚这时候正好觉醒了,双眼澄澈的让门矢士简直无法推拒。“怎么,你这是打算赖上我了?”门矢士眯起一只眼看他。



“不可以吗?偶,吉,桑?”海东大树眨巴眨巴眼睛,神情越发委屈,“……”



最后海东大树还是如愿跟上了门矢士的步伐,


“我们去哪?”


“走到哪算哪。”




“这该死的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

又是一个烦闷的雨天,雨砸的小路泥泞不堪,打自进山以来这破天气就没好过,门矢士一口银牙咬的响亮,手中茶杯也快要捏碎的程度,“你管他,我们又淋不着。”海东大树眼疾手快的从门矢士手里拯救下无辜的茶杯。餐具们凑做一堆,提了壶开水细细冲洗着——只是他看讲究的东方人吃饭时学来的无用功,为了有点事能做——跟着门矢士这么久以来,海东大树早就习惯了这人阴晴不定的性格,以及不时出现的无故抱怨。



“世界的尽头,真的有那种东西吗?”海东大树大半个身子倚在床上,手上转着枪,不知第多少次向门矢士发起提问。门矢士坐在窗台上用小刀削着不知哪里顺来的木条,闻言也不去理会,反正海东大树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只是没事找事罢了。



“早点睡吧,”门矢士收起小刀,从窗台翻下来,“喂。”原本的逃出计划被海东大树临时叫停,门矢士立刻双手摊开作无奈状,“好吧,我知道你想听故事,可我又不是安徒生,哪来那么多故事给你讲啊。”“我不管,不然你也可以讲讲你以前的事。”海东大树这厢连杯子都盖上了,没给门矢士留一点挽回的余地。“啧,那就听好吧,我的最后一个故事。”



*②


从前那个时候,魔王、精灵和巨人还在大地上来来往往,有个名叫巴巴·阿尤布的农夫,和家人一起,住在一个小村子里,那村子叫马伊丹·萨卜兹。巴巴·阿尤布要养活一大家子,所以没日没夜地辛勤劳作,每天从日出开始,一直忙活到日落,犁田,翻土,照料他那几棵瘦弱的开心果树,弓着腰,屈着背,样子就像他整天挥动的那把大镰刀。他两手长满了老茧,还常常流血,每天晚上,头一挨上枕头,他就昏昏睡去。

尽管如此,巴巴·阿尤布仍然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因为他有一个家,他把家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爱他妻子,从来不抬高声音对她说话,更不用说把手抬高了。他重视妻子的意见,有她的陪伴,他真心觉得快乐。说起孩子,他也很有福气,就像一只手有五根指头,他也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每一个他都当成掌上明珠。女儿们恭顺,温良,既有好品性,也有好名声。对儿子,他教给他们诚实、勇敢、友善,以及努力工作,从不抱怨的重要性。他们像好儿子都会做的那样,听父亲的话,也帮他种庄稼。

虽说这五个孩子巴巴·阿尤布都爱,可到底有一个是他心里最喜欢的,那就是三岁的老幺卡伊斯。这小男孩有一双深蓝色的眼睛,不管见到谁,都会用响亮的笑声把人家迷住。他也是那种生龙活虎的娃子,总是弄得别人筋疲力尽。他一学会走路,就高高兴兴地走个没完,只要醒着,就整天不停。

巴巴·阿尤布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全家老小,憧憬着有朝一日,孩子们全都成了家,再生一堆娃儿给他,那会儿他就有了更大的一家子,得意洋洋地做起了老太爷。

可是呀,巴巴·阿尤布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出事的那一天,有个魔王来到了马伊丹·萨卜兹。它从山的方向走近村子,随着它的脚步,大地也在一次次地颤抖。

村子里人人都知道魔王为什么驾到。他们听说过它光顾别村的故事,却惊讶于马伊丹·萨卜兹竟然能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逃脱它的注意。他们琢磨,也许马伊丹·萨卜兹贫穷、严苛的生活反而成了优势,因为他们的孩子吃不饱,骨头上没多少肉。即使这样,他们的好运气也已经用光了。

马伊丹·萨卜兹颤抖着,屏住了呼吸。家家都在祷告,巴望着魔王从自家门前跨过,因为他们知道,魔王叩响哪家的房顶,哪家就得交出一个小孩。魔王会把这孩子丢进口袋,再把口袋甩到肩后,原路返回,再也不会有人看见那可怜的小孩。如果家人拒绝就范,魔王会把这一家的孩子都抓走。

那么魔王把小孩带到哪里去了?带到它位于峭壁之巅的城堡。魔王的城堡离马伊丹·萨卜兹非常遥远,你要经过几条山谷,几片沙漠,翻过两道山脉,才能到达。可是又有哪个神志正常的人会去送死呢?人家说,城堡遍布着地牢,地牢的墙上挂着切肉的刀,肉摇摇晃晃地吊在屋顶上。听说那里有巨大的烤肉叉和火盆子。还听说如果有人偷偷溜进去,被魔王抓住,那么它也会克服自己对大人肉的厌恶。

我猜你都知道了,魔王那可怕的一叩,叩响了谁家房顶。

巴巴·阿尤布一听到这动静,便不能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极度痛苦的叫喊,他妻子也不寒而栗。孩子们哭了起来,既因为恐惧,也因为悲伤,因为他们知道,手足分离的命运已经不可避免。第二天天一亮,家人就得把孩子献出。

我该怎样告诉你,巴巴·阿尤布和他妻子那天晚上遭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啊?哪个父母都不应该被迫做这样的决定。巴巴·阿尤布和他妻子躲在孩子们听不到的地方,讨论该怎么办。两口子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再说,再哭。整整一夜,他们翻来覆去,天将破晓时,还是拿不定主意。他们猜不出魔王想要哪个孩子,也没办法横下心来,让它把五个都带走,而不是只要一个。最后,巴巴·阿尤布从门口捡回五块石头,大小和形状都一样,每块都刻上一个孩子的名字,刻完了,就把它们丢进一个粗麻布口袋。他把口袋递给妻子,可她直往后躲,好像里面装着毒蛇。

“我做不来。”她摇着头对丈夫说,“别让我选。我受不了。”

“我也下不了手。”巴巴·阿尤布起先也这么说,可他透过窗户看到,太阳很快就要从东山后面露头了。时间即将耗尽。他悲悲切切地注视着自己的五个孩子。

不得不砍下一根指头,这样才能把手保住。他闭上眼,从口袋里取出一块石头。

我想你也知道了,巴巴·阿尤布碰巧拿到的是哪块石头。他一看见上面刻的名字,就仰面向天,发出了一声尖叫。他把最小的儿子搂进怀里,心都碎了,可卡伊斯呢,还是对父亲充满了无条件的信任,高高兴兴地用胳膊搂住巴巴·阿尤布的脖子。直到巴巴·阿尤布把他放到屋外,关上大门,这孩子才意识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巴巴·阿尤布站在屋里,两眼紧闭,泪水汩汩,背倚着大门,任凭他心爱的卡伊斯挥动着两只小拳头,在门上捶啊,砸啊,哭啊,叫啊,求巴巴·阿尤布让他回屋,可巴巴·阿尤布还是站在那儿,嘴里咕哝着:“原谅我,原谅我。”大地震动着,那是魔王的脚步,儿子尖叫起来,地面再度震颤,一波又一波,那是魔王正在离开马伊丹·萨卜兹,直到它完全消失,大地才最终恢复了平静,整个世界鸦雀无声,只有巴巴·阿尤布仍在哭泣,仍在求取卡伊斯的原谅。

接下来是四十天的居丧期。每天都有邻居来家里送饭,和他们一起守夜。人们有什么就送来什么——茶叶、蜜饯、馕、杏仁——还有吊唁和同情。巴巴·阿尤布甚至连个谢字也不说。他坐在角落里哭泣,眼泪流成了河,好像要以泪洗村,结束这一阵子的干旱。可你怎么敢让他所受的痛苦和折磨,也降临到这些最卑贱的人身上。

从那以后巴巴·阿尤布每天什么也不干,只是坐在自家田地的边上,一副孤单而纠结的模样,呆望着群山。他不再和村里人讲话了,因为他认定别人在背后说他的闲话。他们说他是个懦夫,拱手交出了自己的儿子;还说他是个不合格的父亲。

真正的父亲会与魔王搏斗,会为了保卫家人而死去。

有天晚上,他对妻子提及此事。“人家没说这种话。”他妻子答道,“谁也没觉得你是懦夫。”

“我能听到他们说的。”他说。

“你听到的是你自己的声音,当家的。”她说。可她没告诉他,村里人确实在他背后说着闲话。但他们说的是他八成已经疯了。

后来有一天,他给了大伙一个证明。他在黎明起床,没有弄醒妻子和孩子们,往粗麻布口袋里装了几块碎馕,穿上鞋,把大镰刀绑到腰上,便出发了。

他走了好多好多天。曾有路人问他要去哪儿,他答了,一些人听了哈哈大笑,另一些人则怕他是个疯子,忙不迭地赶快走掉,还有些人为他祷告,因为他们自己也有孩子被魔王掳去。巴巴·阿尤布低着头,一路走下去。鞋裂开了,他就拿绳子把鞋绑到脚上,绳子也烂了的时候,他就赤着脚继续赶路。这一路上,他经过了沙漠,跨过了河谷,翻越了群山。

最后,他走到那座山下,山顶就是魔王的城堡。他太急于完成自己的远征了,于是没有歇息,便立刻开始攀爬。狂风凶猛的几乎将他掀落悬崖。可他还在攀爬,从一块岩石爬向另一块岩石,终于站到了魔王城堡雄伟的大门前。巴巴·阿尤布朝大门扔了块石头。

何人如此大胆?魔王的声音低沉而洪亮。

巴巴·阿尤布报上自己的姓名。“我来自马伊丹·萨卜兹村。” 他说。

你有心寻死吗?肯定是这样。竟敢到我的地盘上撒野!所为何事?

“我来这儿是要杀了你。” 

门后沉默了片刻。接着,大门吱吱嘎嘎地打开了,魔王就站在那儿,带着它梦魇般的不可一世,赫然耸立在巴巴·阿尤布的面前。你要杀我?它用雷一般的声音问道。“没错。”巴巴·阿尤布说,

魔王咧开嘴笑了。我能问一下吗,我对您做了什么坏事,弄得死罪难逃?

“你夺走了我最小的儿子。”巴巴·阿尤布答道,“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珍爱的人。”

魔王哼哼了一声,又摸摸自己的下巴。我从很多父亲的手里夺走过很多小孩。它说。

巴巴·阿尤布怒气冲冲地抽出了自己的大镰刀。“那我就连他们的仇也一块报!”

我必须要说,你勇气可嘉。

“你对勇气一无所知。”巴巴·阿尤布说,“一定要有所得,有所失,才谈得上勇气。可我来这儿不会失去任何东西。”

你会失去生命。魔王说。

“你已经夺走了我的生命。”

你的孩子在这很好。他接受着最好的教育享受着最高贵的生活,也许以后他会离开这,但是现在,他过的很好。魔王思索良久,最终对巴巴•阿尤布说。

你跟我来。

魔王将他领到一面落地窗前,拉开了沉甸甸的窗帘,许多孩童在窗外的花园嬉闹,巴巴•阿尤布一下就认出了他的小儿子——他正笑着——他是那么的可爱……

你现在有一个机会,只有你有这个机会,因为你来了,你可以选择将他带走,或是让他留在这。

将他带走?巴巴•阿尤布想起来故乡的情景。

不久后,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往城堡外走。

我想你已经作出选择了,你是个好父亲。魔王说着,拿出一瓶黑色的药水。喝了它,一路平安。

很多天以后,他妻子还坐在自家田地的边上等他,就像巴巴•阿尤布过去坐在那期盼卡伊斯出现一样。

巴巴•阿尤布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甚至忘了自己有过一个名叫卡伊斯的儿子。

这是巴巴·阿尤布得到的补偿,因为他通过了魔王的第二次考验。

开春了,马伊丹·萨卜兹的天空终于开裂。这一次落下的可不是过去那样的毛毛细雨,而是瓢泼大雨。豪雨从天空倾泻而下,焦渴的村民抖擞相迎。整整一天,水做的万千鼓槌不停敲击着马伊丹·萨卜兹的片片屋顶,淹没了世界上其他的一切声音。沉重、肥大的雨滴从叶梢滚落。井水满了,河水涨了,东山绿了,野花也开了。多年以来,孩子们头一次有了嬉戏的草地,母牛也第一次啃到了青草。人人欢欣。

雨终于停了,村民们还要忙活一阵。有的土坯墙倒了,有的房顶垮了,农田成了片片泽国。

可是,经历了十年的苦难,马伊丹·萨卜兹的人们无意抱怨。墙重新砌起来了,房顶修好了,灌渠疏浚了。当年秋天,巴巴·阿尤布种的开心果取得了这辈子最好的一次收成,其实呢,在第二年,第三年,不论产量还是品相,他的收成都越来越好。巴巴·阿尤布去了大城市搞买卖,坐在他的开心果金字塔后面,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马伊丹·萨卜兹再也没发生过旱灾





门矢士讲到这里,故事算是讲完了,回头去看海东大树,也已经睡着了,门矢士给他盖好被子,慢慢走出房间。



地图上的红色记号已经走到尽头,门矢士把他们所在的地方从图上圈出来,记号笔花光了最后一点墨水。门矢士想,是时候了。



天寒露重,绕是门矢士也不得不对大自然低头,乖乖扣上帽子。



“你其实根本没有打算要带我去世界的尽头对不对?”



本来应该在床上熟睡的海东大树此是却衣冠楚楚地站在旅馆的门口,门矢士扶额,又带有几分犹豫地说道,“虽然很遗憾,但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世界的尽头在哪里,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为了让你有个目标活下去……现在我有了必须要去做的事,所以我们得分道扬镳了……你也应该长大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们都是要离开的。”



“喂,如果有缘的话,我们会再见的吧,世界的尽头什么的,就很不错啊。”海东大树强忍着一腔哭意,朝门矢士离开的方向嘶吼。



门矢士骑着他们租来的马,头也不回的挥挥手,这就算是告别了。



















以下为海东个人描写)

*③

他的离去好像一股无形的烟尘,从他脚下的土里升起,让他的手无力张开,让他的腿弯折,让他的心坍塌,他渴望着喝一口大魔王送给巴巴•阿尤布的魔药,好使自己也能忘掉。



可是什么都忘不掉,他总是不请自来,徘徊不去,不管海东大树走到哪,都能看到他在一旁侧立,他就像他衣服上粘附的尘土。待在一个又一个沉默里,时而空洞而冰冷,终究归于无言,像一片乌云,带着雨,却永远不会飘落。



他攥紧了前几天和门矢士打闹时拽下来的纽扣,放进胸前的口袋里,紧紧贴着他身上最澎湃的地方。



总有一天,他想。



他希望。






所以呢,你最后到世界的尽头了吗?



许久后被人再问起,门矢士摇摇头。



“我已错失良机。”



只不过手上的酒从干玛提尼变成了玛格丽特。









门矢士的视角)

这家伙一开始对我来说明明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麻烦。







*①出自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

*②此故事出自《群山回唱》

*③参考来自《群山回唱》阿卜杜拉在帕丽离开后的描写











freetalk

文中的故事有对士海的隐喻,如果能看出来就算是彩蛋好了。

有一说一,这篇文其实狗屁不通,上下文不连贯,头重脚轻,为了水字数塞进去的故事比正文还多,还烂尾。

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群众和党的期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其实是个open end.



补个小小的he结局叭。



阿塔霍兰,童话里的世界尽头,门矢士没想到真有这么一个鬼地方,贼偏僻,还冷。



门矢士也没想到自己会来,其实这一趟完全没意义,且不说海东大树知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这么久过去了,可能他连曾经被一个叫门矢士的人骗过都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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